两兄弟的谈话持续了大概30分鐘,房门再次打开时,文年正好从沙发上抬起头,只见邵丘岳还是红着鼻头,却没有再哭了,走到文年身边扯住他的衣角坐下,也没再提让他留下的事。
文年侧头看着他哭的晶莹的睫毛,忽然之间有点心疼他的懂事,虽然不知道邵向载在房间里和他谈了什么,但效果终究是显着的。
接下来的几天,邵丘岳越来越黏文年,一句捨不得都没说,而是用行动表现出他的依赖。
大家都发现了,却没人说什么。只有一开始还搞不懂情况的薛绅曾经劝过几句,可是后来见邵丘岳不太想理他,终于也后知后觉的察觉出什么,不再多嘴了。
逼近十二月底,天气越发冷起来,一到傍晚起风后,眾人便不愿出门,倒是文年和邵向载背道而驰,培养出了晚餐后散步的习惯。
这天,两人间逛到废弃工厂附近,文年想起之前邵丘岳跟他说过放鞭炮的事,问:「我来这里的第一天,你们就是来这里放鞭炮的吧?」
「嗯。」邵向载摸了下他的手,冰的,立刻攥紧放进自己口袋。
文年在口袋里捏了捏他的手指,「那你们今年还放吗?」
邵向载回握,「放,丘岳已经说了。」
文年点点头,抬头望着郊区的星空,「不知道我走之前会不会下雪?」
去年初雪下的晚,除夕前的那一场大雪便是接着初雪下的,两场相隔不到三天,难说今年会是如何。
「我想跟你看一场雪。」文年说。
「会看到的。」邵向载手搭在他肩上,用力搂了搂。
快到家时,文年突然想起件事,拍了拍邵向载的手臂,「哎,我听说薛绅最近认识了一个女生?是谁,他要追人家?」
「是朋友的朋友,」邵向载摇摇头,「追不追到再说,就他那样子会有女生喜欢他?」
认识了这么久,文年对薛绅也有些了解,虽然平时他确实看起来挺浑的,但在这事上文年却难得没有站在邵向载这,不能苟同的动了动手指,「要我说,你也别小看他,我看就有女生喜欢他那种个性。」
有病是真有病,但为人处事也是真的暖。
「除非奇蹟发生。」邵向载不想反驳文年,只能漫不经心的耸了耸肩,文年好笑的捏了下他的鼻子。
「我离开前请他吃次饭吧。」不可否认这一年薛绅确实帮了他们挺多,光是送饭这件事几乎都是随传随到,他生日的时候又请他们吃了顿海鲜,认识这个朋友,回请这一顿,不亏。
「等学期结束吧,」邵向载摸摸他的脸,「我看他最近够忙的了。」
「怎么说?」文年很好奇,他倒是不知道薛绅除了在家里的小吃店帮忙,以及在面鬼混外还能有什么事能做。
「他妈之前不是给了他一万块零用钱,」邵向载顿了顿,等文年想起有这事后才接续往下说,「他还以为是他妈吃错药,结果那根本不是白给的,他妈说如果这次期末他没考进班排前三十,他就可以等着接下来半年都没有零用钱,直到毕业。」
文年讶异的张了张嘴,「……这么狠?」
他记得邵向载跟他说过,薛绅的成绩一直是雷打不动的掉在班级后段,上课不听,作业不写,一班四十个人,考进前三十?
文年默默在心里替他默哀。
邵向载则有些幸灾乐祸,似乎非常热衷于看好友水深火热。
文年用手肘捣了捣他的腰,「不说他,你今天的进度看完了?」
「下午就看完了。」邵向载顺势捉住他的手,重新塞进口袋,又凑近在他唇上亲了亲。
文年起了玩兴的在他下嘴唇咬了咬。
上学期期末考邵向载只短短念了几週书,班排就进步了三名,这学期为了更进一步,文年便针对他的弱项制定了补强计画,邵向载一直很自觉,没有人督促也学得很认真。
或许是因为太认真,免疫力下降,邻近元旦时竟然感冒了。
幸好只是受凉,也不是很严重,咳了几天嗽,流了几天鼻水就好的差不多了。
正式入了深冬,天气隐隐的像是要下雪,薛绅从他们家搬来了灌香肠的机器,一群人在院子里灌起了香肠,有猪的有鸡的,有些要做成香肠,有些则晾乾做成腊肠。
邵丘岳依旧与文年形影不离,文年走到哪他跟到哪,小尾巴扮演的十分尽职,看的薛绅嘖嘖称奇。
要知道,不是任何人都能忍受一个小话嘮整天在耳边嘰嘰喳喳。
「晚上吃腊rou燜饭怎么样?」邵父一边往机器里加绞rou一边提议。
文年在另一头帮忙扶着肠衣,邵丘岳在他俩身边转来转去,喊了一声:「好啊!」
邵父又回头朝正从屋里出来的薛绅说:「小薛也留下吃吧。」
薛绅端了一盆邵向载调好味的rou出来,憨厚的笑了笑,「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。」
邵向载跟在他后面,闻言拍了他的头一下,「想吃就拿刀去储藏室割几串腊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