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一定要泡这些东西吗？可是师尊，好疼呀。”
孟间以为之前自己害的宁瑜生病了，小徒儿就算脾气再好，也要气自己一段时间，说不定还会像苍遥一样，顺势提一些要求满足自己的欲望。
可他没想到，宁瑜病好后，又黏黏糊糊地凑到自己跟前来了。和以前一样，带着一些自己喜欢的小点心：“这个可好吃了师尊！我以前也给你……唔……！”
他悄悄捂住了嘴，偷偷瞄了苍遥一眼。糟了！师兄还不知道自己老是偷溜过去打扰师尊的事情呢！
幸好苍遥最近正迷上了新东西，倒也没怎么注意他们的谈话。苍遥不修行的日子里，就喜欢泡在藏书阁，一些稀奇古怪的古书是他的最爱。这不，这几日又不知从藏书阁的哪个角落里翻找到一本破旧的书，几乎是时时呆在身上，得空了就翻上一翻。
孟间微微颔首，接过了宁瑜给他准备的点心，咬了一口。
宁瑜期待地盯着他。
仙人不贪口腹之欲，这些东西与他而言不仅无益，吃了还多了些杂质，但总归是小徒儿的一片孝心。
“尚可。”
宁瑜也大概从苍遥日常的话语里，逐渐了解到孟间的个性。很少会夸奖，尚可的意思就是很棒了！
果然，他最喜欢的点心，师尊也喜欢。
他又蹬蹬蹬跑回去，端了一盘过来：“还有还有呢！”
苍遥正一边看着书，一边往嘴里丢着点心。小阿瑜送的东西，他自然是爱吃的。
结果下一秒，一抓，竟捞了个空！
他傻眼了，抬头一看——
个没良心的小东西竟然端着给他的吃的全送给师尊去了。他敲敲桌子，不满地开口：“做什么做什么，不是给师兄吃的吗？嘿，你给师尊吃这些做什么，师尊他老人家从来不吃……的！”
他的话中断了。
他眼睁睁地看着孟间吃完了一块，又拿起一块，结结巴巴问道：“师尊不是说这些垃圾不利修行吗……”
宁瑜一听，大惊：“什么？师尊不能吃吗？”他皱皱小脸，似有些懊恼，准备把这些东西拿走。
一根修长手指却轻轻抵在他的手背上。
“无妨。”
苍遥正要开口，又被男人的视线冻住了。
师尊的原则呢？？
“真的好疼呀……”
自从知道孟间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之后，宁瑜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，他悄悄抓住木桶的边缘，一点点站了起来。
孟间在正事上却是绝不含糊。
“不许起来。”
“哦——”宁瑜不情不愿地窝回去，可这药浴实在是疼了，浑身的筋骨都在叫嚣着难受，细密的刺痛从肌肤一点点深入，刺入骨骼。
他委屈地眼泪都要掉下来了。
孟间又看不得他这样可怜的模样，手上的动作总是比想法更快，一道灵气已经发出，柔柔地围在宁瑜身体周围，将他与那些教人疼痛的药浴隔开了一些。
宁瑜听话见孟间一动，连忙又往下一缩，这下连脖子都没入大半了，孟间隐约还听见小徒儿在小声念叨什么“熬个一个月就好了，师兄说我生病了师尊还偷偷哭了，阿瑜要坚强一点。”
孟间一时间愣住了，刚想反驳“自己什么时候哭了”。转眼对上可怜兮兮，还不断给自己打气的宁瑜，话到嘴边，不知怎么地又收了回去。
洗筋伐髓哪是这么容易的事情。一个月又一个月，宁瑜一转眼都从小豆丁长成小少年了，他还是时时得在这药池子里泡上一泡。
不过现在，他已经不会叫嚷着好疼好疼了。
这些材料收集起来并不容易，对他的效用也不是很大，有时候他都想和师尊师兄说，别给我弄这些了，但看见两人固执的表情，又不好多说什么。
其实凡人也挺好的。他想说。
日子一天天过去，孟间重新为宁瑜制定了练剑计划。他们像是完全颠倒了身份，之前逼着宁瑜持续练剑的是孟间，现在总是盯着劝着不许人累着的也是孟间。
“师尊，你看我是不是长高一些了？”宁瑜拿着剑和自己比划了一番，发现以前到自己下巴的剑，现在只到自己胸前了！
“我什么时候能长得像师尊这样高啊……”
看着俊美高大的剑尊，宁瑜无数次发出了羡慕的声音。
“你这样就很好。”孟间擦拭剑身的动作忽然顿了一顿，问他，“为什么急着长大？”
剑尊忍不住在心里琢磨起来：是不是苍遥又对小徒儿说了些什么东西。
宁瑜握了握拳头：“因为我也想保护你们。之前半妖姐姐说，山下有好多坏东西会欺负他们，姐姐很多东西都被抢走了，等我长大了，我也能帮她赶走那些坏人！”
半妖姐姐？孟间在脑子搜寻一番，大抵知道小徒儿说的是谁了，那只狐狸心地不错，可总是喜欢满口谎话，有些话做不得信。但他却并不想告诉满脸天真的小徒儿这些东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