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日,正值中午,是阳光最盛的时候。耀眼的光束破不过厚重的窗帘,被严实地阻挡在室外。
明明是初夏,这挡着阳光而漆黑无光的窄小房间里明明没有开空调,温度却低得不正常,房间四处都弥漫着冰冷Yin寒的气息。
任谁进到这里都得打个寒颤,心里发怵,若是再看到盘踞在床上的黑色巨蟒,更得吓晕过去。
“嘶嘶——”浅眠的巨蟒忽然听到什么动静,敏锐地抬起头颅,吐着殷红的蛇信子聚Jing会神地侧耳倾听着。
它缓缓游动,身上的黑色鳞片在漆黑中滑出一道寒光。蛇身到了地板上,下一秒转换成了一双苍白无血色的赤足,往上是瘦削高挺的身体和一张有着竖瞳蛇眼的俊美面容。
他迈了几步,面向着墙壁跪下去,用手揭开墙上突兀的报纸。
那报纸之后,藏着的是一个洞口,穿过纸板墙的洞口便能窥见隔壁的房间。
男人将眼睛对上洞口,双眸被光亮一刺,竖线缩得更细。可哪怕他讨厌这样的光,也眼也不眨地窥视着。
“烦死了!!”
一道人影出现在他的视线,声音清朗的主人刚从炎热的室外回来,呼吸紊乱,吐出来的抱怨也不知是对天气的不满,还是外出的结果不尽人意。
人影走动,离洞口越来越近,最后身形一低,坐在了挨着洞口的书柜前。
他并不知隔壁有道Yin寒的视线紧跟着他,尤其当视线落在他的脸上的时候就由冷转为狂热,带着不见天日的痴迷,仿佛是蛇信子舔舐过他肌肤每一处。
他就坐在椅子上,一边用纸巾擦拭白皙脖颈上的汗珠,一边用嘴咬开另一手的雪糕包装,舔着ru白色的雪糕吃起来。
雪糕暂且消去燥热的暑意,姣好漂亮的眉眼依然结着忧愁。朱红的软唇含着融化的雪糕,又叹出一口长气。
很明显,他有很重的烦心事。
——谢溪已经连续偷窥了他两天,还是没偷听到他具体在忧愁什么,但是谢溪隐隐能猜到。
又回到这个世界,肯定不是他自己的选择。
谢溪就是在前天发现的异样,当时他刚下夜班,还没入睡忽然听见隔壁传来一声吃痛的哀叫。即使他知道那副皮囊下已经不是自己要的那个人,但他还是立即翻身下床去窥探他有没有受伤。
——是的,他知道其中的不对劲。
在一年前,他决心放下自己的一切偏执和爱欲,独自回到巢xue如从前那般日复一日无趣地消耗着剩余的生命。
没过多久他听到隔壁传来响动,透过洞口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时,他差点没控制自己闯进去重新占有他,用蛇尾牢牢束缚他的一切。
很快他就发现了端倪,身为兽类天生的敏锐告诉他,这不是他要的那个人。
回来的人更像是在他们正式认识以前仅是“邻居”的陌生人。
谢溪继而观察了他三天,看着他按部就班地上课早出、打工晚归,更加确认自己的猜测。
已经品尝过何为苦涩和心碎的他并没有为此有太多的情绪波动,悲伤和孤独早已侵入他生活的一切,他习以为常。
他用了一张报纸封住了洞口,正如封住自己的爱意和妄想。
他像是具行尸走rou地活着,熬着这漫长的日子,人会回来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,生怕是一场梦,只敢小心翼翼地远观窥探着,一步也不敢接近。
再说,人回来又如何呢?
他注定得不到他,失去冷静或放纵欲望只会把人推得更远。
上天也曾给过他机会,是他自己不珍惜。
能看着就知足了,这已是恩赐。
谢溪自认只是一条苟活在Yin冷巢xue的爬虫,不配拥有这么美好的事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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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壁。
叶一琛正在脑内和系统闹脾气:“别催我了,我就是想休息一下,你连个人都找不到,能怪我吗?”
系统仍旧用着亲和的语气回复:“亲~这也是没办法呢,真的很抱歉呢亲亲。”
叶一琛一听系统听似真切实则无用的话就更气了,由衷地觉得无奈又无力。
以前他对系统生气的次数屈指可数,都是因为安排的人物太差劲,但是这次他真的忍不住爆发了。
明明任务都做完了,光明的未来就在眼前,他要回到原本的世界里时,又临时通知他还有另外的任务要做。
他所待过的第四个兽人世界出现了问题,缘由是气运之子的Jing神波动过大,执念强到影响了世界的稳定,急需修复,而引起这一切的源头要算到叶一琛头上,所以这任务就又交给了叶一琛。
叶一琛刚听到时很不理解:“这锅能算到我头上吗?这也不是我的任务,是你们的事情吧。”
系统解释道:“亲~出现问题的气运之子在你离开后就一日比一日要颓靡,怨念强到不能视而不见,气运之子本就和世界关联,这会关乎到整个世界的运转呢亲亲。”
叶一琛翘着嘴巴沉默,不